业界奇扒：游戏分级制，公正、高效就够了！
【游民星空独家专稿 文/最后的防线】
就像电影分级制一样，游戏分级酝酿许久但迟迟不能出台，来自国行PS4的最新消息是，在首批引进的名单上，所有作品被打上了“全年龄”的标签。而此前随国行Xbox One附送的赛车类游戏介绍中，也赫然出现了“3+”的分级标志。窥一斑而知全豹，有人猜测，这正是分级推行的前兆，届时，大量国外游戏将涌入国内，这意味着，主机缺乏软件支持的日子可能随之一去不复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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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戏该不该分级，又怎样分级，无疑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。从其他国家的实践看，分级是必要的，但中国市场的特殊性又要求特别的规范和管理。在国外，含色情、暴力内容的作品可以公开出售，而在我国则属于违法；另一方面，作为玩家，又有权享受最大限度的游戏乐趣，那么解决矛盾的关键何在？其中的关键，也许是一个公正、高效分级制度的建立。
世界推行分级制度的国家一览，在我国，为保证市场健康运行，分级制是一种必需，但关键在于，什么才是分级制应保护的利益主体。
说到公正，首先意味着明确的衡量标准。理想的分级模式不应只让死人不流血，或是为裸体加上一块比基尼这么简单，而是其中的敏感要素出现多少应当有具体和统一的界定。通过《死或生：多重维度》日版和美版封面对比，我们能体会到这种标准的作用，可以看到，为了拿到“T”级的评级，即使是光荣-特库摩这样的大厂也不得不妥协，在封面上用裙角将霞的腿部肌肤盖住了一些。躯体是否裸露，出现鲜血的镜头时间多长，伤口占画面的1/2还是1/4，在国外都是重要的判断标准，而从以前的实践看，我们的情况却不尽然，电影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：你在《杜拉拉升职记》中能看到整个裸背，而在《一步之遥》中，大腿舞的镜头却消失无踪。无论如何，在未来分级制度中，界定不明确的现象必须避免出现。
《死或生：多重维度》日版（左）和美版（右）的封面，注意霞的大腿根部，这种“大家来找茬”式的区别，让我们看到即使面对大厂，美国的分级制度在细微之处也毫不苟且。
不仅如此，由于历史原因，对游戏的偏见是存在的，而公正的另一个要求，就是用对等的眼光去考察游戏，而非站在居高临下的角度批判，因为如果矫枉过正，对玩家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不公：我们最担心的是，在接受分级系统过滤后，不仅游戏内容遭到了过度删减，甚至连正常表现也受到了影响。因为长期以来，一直有一种保守观念，即游戏的“坏与好”是由其内容是否露骨决定的。
我国对游戏的偏见可谓根深蒂固，也正是因此，对游戏的要求也可谓苛刻，在这台“含有18禁”内容的电脑上，所谓的18禁内容只是一款带暴力色彩的射击游戏。
不能有骷髅、不能露太多、不能喷血，如果可能还要启迪智慧，充当道德教科书……过去，学者们草拟了许多游戏分级制度大纲，而以上只是通过审核的前提。在最早的、2004年的方案中，他们花了4个月时间对7部国产网游进行了分级，结果除了一款Q版飞行类游戏被推荐给初中玩家以外，其余六款均被列为“16禁”“18禁”，原因是包含“刀具、炸弹和枪械”等暴力元素，毫不奇怪，这一结果自然令人大跌眼镜。专家的初衷是好的，但他们忽略了一点：不同年龄段人群有着不同的需要，在面向10岁以下玩家的作品中，血腥和暴力确实应当消失，但如果要求所有游戏都如此，那么就难免显得有些荒谬了。不妨想想把《生化危机》中的僵尸换成《植物大战僵尸》里僵尸的场面，这将是多么可笑。
《生化危机》中的丧尸，如果换成了《植物大战僵尸》中的风格，确实不会对少年儿童的身心健康造成负面影响，但你能接受吗？
在分级过程中，假如不能照顾玩家的立场，而是强行制定过于严格的标准，并将其作为所有游戏合法上市的底线，即使分级制度能建立起来，作用也可能是消极的。届时，游戏将肩负不可承受之重。这自然谈不上公正，带来的也只可能是遗憾。
除此之外，对于酝酿中的分级制度，我们还希望它有效率，这意味着玩家的等待将不必旷日持久。在国外，分级操作流程其实非常快捷。以美国的ESRB为例，发行商首先将重要部分（有色情、暴力和过激语言的内容）制成视频，同时提交具体的描述报告，接着委员会将派三位调查员进行审核，如果结论出现重大分歧，或者，更多人将加入讨论直到达成共识。接着，发行商便能拿到分级证明，这一流程在游戏上市之前就开始操作，通常会持续两周到三个月不等。
概括美国ESRB分级体系的一张漫画，当然，决定分级的并非只是一个镜头，而是专业审核人员的反复讨论。
与上市前高效审核配套的，是上市后的跟踪监督，对发行和经销商来说，拿到分级证明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。首先，经销商必须确保只能对特定用户销售这些产品，商家一旦违反规定，将被视为违法；同时，如果发现发行商隐瞒了露骨内容，其将不仅将承受高额罚金，问题商品也将强制下架召回，几乎没有人敢于承受这种风险。在2005年《GTA：圣安地列斯》的“热咖啡事件”中，R星不仅承受了数百万美元的经济损失，还几乎在媒体面前身败名裂。
GTA中的“热咖啡事件”几乎令R星身败名裂。
高效的审核和有力的执行，令ESRB兼顾了效率和正义，它树立了一个标杆，并向世界证明，通过事前预防和事后监管，即使非政府机构也能对色情、暴力进行有效约束。在大洋彼岸，游戏的审核机制则截然不同，为防患于未然，有关部门更关注上市前的审批。自然，其细致程度是ESRB望尘莫及的，但严格也牺牲了效率，考虑到PS和Xbox入华之后，送审游戏的数量将较以往高出一个量级，推行原有的审查方法似乎已显得不太适宜。
过去，经济学家哈耶克提出过一种“致命的自负”，在其中描述了一种对分级系统完全适用的情况：人们怀着干预市场的愿望为它强加规则，但结果却事与愿违。在传统审核体系中，主管部门的出发点也许不乏好意，但捕捉信息的能力难免有限，导致审核时间过长，此时玩家便宁可选择盗版或者购买水货，如此一来，即使分级制度能够诞生，其运行也会遭遇巨大阻碍。
淘宝上出售的各类PS4游戏，如果审核缺乏效率，国行游戏将因上市滞后无法给玩家带来任何吸引。
对于摆脱这种困境，听取玩家的意见是必要的，吸收国外分级制度的经验也是必要的。在分级制度中，是否可以与国外机构互动，缩短游戏的审批流程？是否可以将权力集中到一处而非政出多头？是否可以让民间力量和专业人士参与？这些都值得尝试。不仅如此，有关部门还应扮演起疏通者的角色，它们都是高效率分级制度运转的基础。
结语
最后，恐怕只剩一个问题了，对公正而高效的分级制，我们还要等多久？笔者显然无法说清，不过可以肯定，随着Xbox One和PS4的入华，它必将到来且正在加快脚步：这不只是建立分级制度始终是有关部门努力的方向；更重要的是，它是一种必需品，假如它无法诞生或者存在低效和矫枉过正的缺陷，国行主机将因缺乏软件支持失去吸引力，入华的全部成果可能随此付之东流。
国行PS4发布会现场，对于这一天，广大玩家无疑期待已久，但愿新分级制度能让我们享受与世界其它地区同等的游戏体验。
从第一套游戏分级方案出台到今天，中国玩家已经等了10年，如今看到了曙光，相信他们无需再等很久就可以享受到与世界平等的游戏乐趣。在新的一年来临前，我们不仅期待分级制度能建立，而且还期待它拥有公正和高效的核心，它不是一种目标，而是一种必需，也只有如此，我们的分级制度才能在充当“防火墙”的同时，更好地照顾全体玩家的利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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